一人じゃ気にならない
今でもあなたはわたしの光

本人男,今年26岁,身体情况虚弱,正在新冠后遗症中挣扎。
我出生在一个中国的一个三线小城市,这个小城主要因为煤炭而兴盛,也因煤炭而衰亡,现在像是完全是一座垂垂老矣的老人,随时都会消亡的模样。
我出生的1997年正好是一个值得庆贺的年份,因为香港回归,但是我和妹妹一出生,并没有个我们这个贫困的家庭带来任何欢乐的气氛,尤其是我和妹妹出生的这个贫穷的家庭,对父母来说更是雪上加霜,据我母亲说,我们俩出生的时候,父亲并没有表现出一点喜悦之情,表现出来的是一副愁容,当然这一切都是理所当然的,出生在中共国,出生在一个贫穷的家庭中,贫穷就是原罪,贫穷和不自由都被我占足了名额。
说实话我也不知道小时候的样子,因为我们家从小到大都没有照相的习惯,据母亲说我们俩小时候的照片都在她和父亲酒后的争执中被完全销毁了,所以我只有七岁时的一张彩色照片,那是我印象中第一次和妹妹去照相馆,在一个很破旧的影楼中找的,那个破旧的地方很有那个时代的特色。
在我记事起,我们家就是一副残破不堪的样子,那个时候住在平房里面,我们没什么家用电器,一台电视机和一台老冰箱,就算是全部的电器了,小时后我还因为吃了很多的冰棍,去了医院。没办法,那时我根本就没吃过什么冰棍,而我们吃的起的也就是一毛钱左右的冰棍,但也是这样我都吃了很多。当时我和妹妹非常羡慕邻居家的和我们一样大的小女孩,因为她的爸爸是在那时候井下工作的,在我们那个城市,富裕的家庭基本上都是在井下工作的。邻居家的小女孩有一次考了很好的成绩,她爸爸就给她买了一套桌子还有一个转椅,那时候让我和妹妹非常的羡慕,或许这就是我长大后对转椅情有独钟的原因。
日子就这样过着,这期间我们的小学倒闭了,我和妹妹一起转到了另外的小学读书 ,我记得我们上了三年级左右就,我们的小学就已经倒闭了,只能去附近的其他小学,其实后来我们区的小学已经倒闭了不少,可能只剩下两所左右。小学五六年级的时候,因为这个城市煤炭资源接近枯竭,父亲就连临时工都没地方去了,那时应该是2010年左右,那时候父亲以前打零工每个月只有500左右的工资来养活我们一家四口人,后来母亲没有办法,只能在我们俩的学校附近摆了个零食的小摊来作为额外的收入来源。我们在那时就没有住在平房了,住在离我们县中心的一个镇的楼房中。因为那时候正赶上大力炒房的房地产的大泡沫年代,我们这个三线小城市也不例外,市政府就搞了所谓的棚户区改造工程。让住在平房的人住上楼房,大人们都以为这件事并不是什么好事,但我却不这么认为。可能只是我那个时候过于幼稚了,长大之后我才明白这是不过是另一种掠夺的方式罢了。。。可是毕竟那时我还很小,根本不了解这些事情,再加上那个时候三线城市的消息闭塞,再加上从没有出过远门的我,有着对外面世界的幻想。我至今仍然还记得搬家那天,我坐在卡车上第一次知道了在家的上坡道上,那一条看上去非常遥远的土路的尽头是什么景色,卡车载着我和妹妹搬到了新家中,是在一栋楼房的五楼左右,虽然楼层很高,但是看到有地板和新家具的新家,还是让我和妹妹非常兴奋。因为这是我们从来没有见过的东西。我们一家搬上楼房并不是因为棚户区改造,因为当时我们家仅仅靠着父亲的收入,根本就拿不出来改造的钱。我们之所以搬上楼房是因为我们的姑姑,也就是父亲的双胞胎妹妹,嫁给了我们当地一个小有名气的煤老板,我们才跟着沾光搬进了楼房。其实也不算是沾光,因为后来我听母亲说才知道是因为我们家的房子给了姑父家的一个亲戚。母亲一开始也是不明白,为什么在我们两家的交恶之后,已经八年都没有往来的他们为什么这么好心,原来这才是原因所在。而且在我们搬家的一个礼拜之前,还给我们家拉来了一车煤炭。一个礼拜之后,我们就被通知搬家,这就是无可奈何的事情吧,毕竟人是没办法来决定自己的命运的,尤其是对于穷人来说,在面对所谓的命运的时候,就更显得异常渺小。

再后来,因为我们搬了家,所以母亲就想要我们两个人转学,因为在我们的楼下就有一所中学和小学,离得非常近,这样上下学就会非常容易,而且中午也可以回家。所以我们就转学到了附近的那所小学,但是因为水土不服的原因,主要是由于那个小学实在是作业太多了,每天写作业都要在晚上七点之后,那时候我们俩才是在上小学,在我们俩那个原来的学校的话,基本上我上床睡觉的时间就在七点,所以因为亲戚在教育局有些关系,所以就又转回了原来的小学。原来的小学倒闭之后,去到了新的小学。没过几年,因为这座城市的煤矿接连倒闭,父亲失业了,以姑姑为首的亲戚们给我们买了一个自行车车棚,这下我们经历了第二次搬家,从楼上搬到了自行车车棚中,没搬几年,我和妹妹就上了附近的中学。
上了初中后,由于我们家的经济情况和以前相比要好了不少,所以那时候我和妹妹最喜欢的事情就是喝饮料,每天上学和放学都在家附近的小卖店买饮料,哪个叫雪碧,哪个叫芬达,统统喝了个痛快。就因为这个事情,我们兄妹俩没少受父母的责备,虽然当时想来没什么,但在后来每每想到顿感委屈,毕竟那种饮料对我们以前来说,尤其是在楼上的时候,根本就完全没有喝过。就连雪糕都不舍得吃一块的,都会到另一个小卖部买一块钱4根的冰棍,那时候夏天广场卖的炒冰和冰淇淋的东西,我们俩都没有吃过,就因为这样,我都很少去楼下玩,就拿楼层高的这个借口来掩饰贫穷的现状。我们家也从来都没有正经地过一个生日,或许出生没有被祝福的话,也就当然不会过什么生日的。当然也就因为经济条件不允许,也理所当然的没有什么生日礼物,不过我想这应该不是什么特例,我周围的同学我也从来没有听过他们谈论过生日,当然因为贫穷的自备的原因,我和妹妹的性格都是有缺陷的,按妹妹的话来说,我们都是被原生家庭所造成的,贫穷家庭的孩子一般就会像我们两个这样的,敏感,自卑,内向,不善言辞的人,就像我的父亲一样。或许我们两个的抑郁症也是遗传自父亲,毕竟贫穷家庭的人总是会有这样,那样的问题,我一直这么认为,这也是整个中国人的特质,我痛恨这个特质。
刚上初中时,妹妹的成绩很好,我的成绩非常烂,我们班的班主任拿我和妹妹的成绩做比较,让我在讲台上拿着卷子做对比,我那时留下了不甘心的泪水,虽然我的成绩也慢慢赶了上来,但妹妹因为被同学传闲话的事情而退学,算是霸凌吧,这是在我后来所知道的词语,但在当时我并不知道这个词语,也不知道它所代表的意义,大概指的就是所有人都会疏远某个人吧,妹妹所遭受的只是言语上的霸凌,并没有上升到肢体,但是知道现在我才明白所谓言语的力量有多强大,这也就是为什么他们会严防死守,懂得都懂。原因大概就是因为妹妹班级里的人都说她的身上有刺鼻的气温,然后一传十,妹妹就患上了幻听的毛病,虽然她本人并不承认。具体原因我不太明白,从小学就开始分到一个班的我们两个被分开来,上初中时我们两个并不在一个班上,妹妹班上的班主任负责教我们语文,我的班的班主任负责教他们数学。他们班的班主任时是一个带着眼镜,发际线有些高的中年男人,第一面给我的感觉就是一个斯文败类的模样,而后来他也确实是这样的一个人。他这个人非常的势利眼,活脱的一个民国时期的教学先生的形象。而且非常的势利眼,而且还打我们的手板,谁能知道那已经是21世纪了呢。
我虽然不负众望考上了我们市里的重点高中,但是慢慢的我发现我跟不上周围人的学习进度,被远远的落在后面,也就是那时候 ,我变得十分愤怒和暴躁,当然其中也有我去了市里上学,水土不服的原因,又没有钱上补习班,那时候因该是对我来说是人生中的至暗时刻,结果高中只上了半年,我就被确诊为抑郁症,不得不从高中退学,这样让本就贫穷的家庭失去了最后一丝光亮,我们俩都没有上学了。从那之后母亲就带着我们俩四处求医问药 ,去了市里的各大医院,也去了省城的医院,开了各种治疗抑郁症的药物,但是我只吃了很少的东西部分就没吃了,因为副作用实在是太大了,再加上根本就不明确的药效,我就明白这根本就不是什么好药,好在抑郁症并不严重,我也渐渐想明白了一些东西,慢慢从抑郁症中走了出来,由于我的高中没上,我选择上了我们市里的一所大专,因为我知道家里根本出不起我的生活费,我也想明白了一些事情,毕业至今我找工作处处碰壁,只能一直躺平在家啃老,因为本地找不到合适的工作,想去外地又没有房租钱,只能一直躺平。
怎么样,我和大多数人的故事并没有什么不同,大多数人的一生写在纸上也就寥寥几行,大多都是些无聊的故事。